李菲行走在芳情五月

行走在芳情五月

◎李菲

暮春时节，恰逢五一劳动节假期，赶上艳阳高照的好天气，便自驾驱车不到半个小时回到了阔别将近三个月的老家。因为林林总总的一些琐事，想起上次回家竟然是正月里的那次。

父母经常回城里小住或者视频聊天倒是经常看见，但是回到老家的父母跟住在城里楼房的父母感觉分明是不同的，他们似乎在老家更自由自在、爽朗快活一些，与住在城里时稍有拘谨、客气的精神面貌大不相同。而我也觉得，只有在老家那熟悉的房屋、院落、街景、乡邻和乡音乡情中，那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回家，而父母也是我真正意义上熟悉的父母。他们在家里才会滔滔不绝、东拉西扯地跟我讲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家庭琐事，说话的声调也高了，走路的步履也快了，神情也舒展了，这一切会让我觉得我真的是回家了。

回家的感觉真好，亲近泥土和大自然的感觉更好！一路上平稳地开着车，看着身边道路两旁的村庄、果园依次被甩在身后，前方道路两旁笔直高大的白杨树正在催新吐绿，犹如站立整齐的哨兵。芳情五月，各种花儿次第绽放，树木草丛整装勃发，绿意浓浓，到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。刚进村子，远远看见妈妈在街门口等我，告诉我等候多时了，因为盼着我回家，之前还到村口的公路上张望迎接我，这会儿才刚刚到家。帮我从车上拿下大包小包的东西安顿好之后，妈妈就开始张罗忙活做午饭，又是一顿丰盛的午餐。我则无事可做，忙着把家里的里里外外看个遍，看看都有什么新变化。我惊喜地看到家门口的四棵月季花枝繁叶茂正在蓬蓬勃勃地长着，有的枝条还长出了小火把似的小花苞。碧绿的叶片油亮油亮的，有点晃人的眼睛，仿佛能看到它们旺盛的生命力和茁壮的生长劲头。家里的七间新瓦房宽敞明亮，妈妈把院子里和街门口的碎片土地开出了一块块小菜园，按照季节在里面种上大葱、菠菜、油菜、芫荽等一些时令蔬菜，整个小院几乎一年四季都是绿意葱茏、生机盎然的。打开宽大的街门，正前方十多米开外就是一方水塘，四周加以铁护栏围住，也给绿化整理得方方正正。紧挨池塘的旁边就是一个平整宽阔的小体育场，设有篮球架、乒乓球台子和几种健身设施，经常有本村或者周围村子的人们来打球健身，这里也是我爸常年打球健身的老基地。看着充满田园诗意的景象，王安石的一首小诗《书湖阴先生壁》不仅油然而生，浮现脑海：“茅檐长扫净无苔，花木成畦手自栽。一水护田将绿绕，两山排闼送青来。”这里安静淡然的宜居环境，适宜我修身养性，短期小住安抚心灵。

午觉醒来已是三点半多，阳光也没有那么耀眼刺目。我看到爸妈在街门口的门楼底下聊天，央求道：“妈，天气这么好，我想出去转转看看。这几年不知道怎么了，经常梦到小时候常去玩耍的一些地方，我想去看一看。”妈妈痛快地答应陪我出去转一圈，她说：“我带你去看看附近的那个博士达农业基地，咱们去看孔雀吧，那里还有鸵鸟、小鹿等。我跟别人都去看过两次了。”我高兴地答应下来，很早以前就听说过那个地方，一直没有成行，今天就去一睹芳容吧。爸爸不想出去，要回他的书屋继续练书法毛笔字。妈妈说：“你爸有点像个“宅男”就爱待在家里，咱俩去吧。”我有点惊诧我妈挺与时俱进的，居然会说“宅男”这个词，看来这是看手机的功劳。

以前每次回到老家基本上都是直接奔赴目的地，在家呆的时间也比较短暂，没成想，家乡居然成了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。我俩一路向西沿着大街走去，看到很多地方都改头换面变化不少。村子前面最宽阔重要的这条大街绿化很不错，几年前安了路灯，抹了水泥路，建了不少绿化带，种了不少好看的风景树和花。紫色的鸢尾花开得正盛，碧绿宽大的叶子扑散在四周围，中间簇拥着一根根绿茎，头上顶着一朵紫色的漂亮的花，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振翅飞翔。有点类似丁香的灌木丛也开出了一簇簇紫色的小花，攒成一个个球状，还带着些许香味，竟然也有几分朴素雅致的美丽。有的花我也叫不上名字，却看到它们正在倾情绽放自己的美丽和芳华。我不时拿出手机定好角度给它们拍照，让这美丽的瞬间成为永恒。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街门口种着各类鲜花，整个小村子被装扮得既干净整洁又美丽可人。我们村啥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？多亏这几年国家大力推进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，村容村貌真是日新月异令人欢欣鼓舞啊！秉承自力更生、艰苦创业的理念，与时俱进紧跟国家的 策和步伐，遵从发财致富生活富足的目标和信念，村里人家家生活宛如芝麻开花节节高，住进了宽敞明亮的大瓦房，很多人家购置了手机、电脑、空调、太阳能、液晶彩电、网络宽带等现代化器具，有的还买上了汽车、卡车等交通工具，过上了衣食无忧生活富足的好日子。

栖霞是“苹果之都”，农村家家户户都种了不少果树。我们顺着村里的责任田和果园的路径走着，一路向西时走时停，路上我停停顿顿，随时拍摄自己心仪的风景，随时跟妈妈边叙边议，回忆一下当年小时候的场景和故事。此时的苹果树花期盛况已过，却也有不少果树在催芳吐蕊、方兴未艾。令我惊喜的是，我竟然还看到了一片久违不见的绿油油的麦田，我们这里已经很多年鲜有种麦子的了，都安排上了经济果树。多好看养眼的绿色呀！我贪婪地看着那片绿色的麦浪总也看不够，忍不住“啪啪”又拍了几张美景。妈妈边走边给我介绍哪块田地是谁家的，种的什么，收成怎样，哪块果园是谁家的，收成长势怎样。我一路听着，一路问着，蓦然发现这些土地我保留的竟然都是 十年前的影子，自从家里多年前处理掉土地和果园之后，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这一带行走过了。我对这里既熟悉又陌生，所保留的只是影影绰绰的一些模糊的印象。有时候，路上也会碰到几个正在干活的乡邻，妈妈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，聊几句天。她们跟我父母的岁数相仿，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，有的住处离我家较远，竟然将近二十年未见了。因为我戴着口罩，她们竟没有认出我来，便问我妈：“这是哪儿的客人来了？”我不禁哑然失笑，遂与他们打招呼，彼此都惊觉岁月的无情流逝，大人们都变老了，变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头老太太，我则由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变成了一个个子高高年富力强的成年人。如果在别处遇见，或许我们彼此之间真会不认识。真应了大诗人贺知章的名诗《回乡偶书》：“少小离家老大回，乡音无改鬓毛衰。儿童相见不相识，笑问客从何处来。”看来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，境遇都有相似之处。

一路说着走着，路过我们家曾经的苹果园和梨园，两园一路之隔分别在路东和路西。说起梨园和苹果园，我跟它们真是缘分不浅呢。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，每逢秋天苹果和梨快要成熟的时候，我妈就会安排我或者弟弟在这里看护苹果和梨，因为靠着路边经常会有人偷摘，所以要不停地溜达徘徊，站好岗，放好哨。那时候，我很讨厌这个差事，自由被束缚了，就绑在这条路一带的范围内，看着那些小伙伴不用看自家的果园，可以自由自在地四处游玩闲逛，我好生羡慕，暗自思忖着自己什么时候能解放，不看果园就好了。当年的心情和情景几乎历历在目，可是弹指一挥间，时间一晃居然快过三十年了。以前的苹果树都被砍伐掉栽种新的品种，因为梨不值钱，这一带成片的梨园多年前就被砍伐个精光，都开发成新的苹果园或者新的田地。有的果园打理得干净整洁、井井有条，间或看到有两三处果园荒凉破败，百无聊赖。听说年轻的主人放弃了种植果树，因为干活太辛苦，而且钱不好挣，所以拖家带口跑到城里打工去了，如今生活得也不错。现在的农村劳动力主要是中老年人，而且中年人也不是很多。年轻人鲜而有之，都不愿从事这面朝 土背朝天的土里刨食的辛苦活，基本上都在城里安家落户了。怎样才能吸引住中青年人，使他们在家乡安居乐业、生活幸福？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民生问题。

五月的清风，温柔多情；五月的气候，温暖清新；五月的田野，风光旖旎。苹果花开着，几只燕子在路边的电线上休憩，有的在窃窃私语、轻声呢喃，有的似乎看到了远处的热闹风景，“倏地”从高处俯下从我们身边飞翔掠过，只见它们雪白的肚皮，乌黑的脊背和脑袋，一对剪刀似的尾巴，只一会就不见了踪影。沐浴着五月和煦温暖的阳光，吹拂着温柔怡人的微风，呼吸着清新醉人的空气氤氲着一丝花香的味道，欣赏着漫山遍野田园诗般的美景，多日来郁闷的心情，皱巴巴的干枯的灵 也在一点点舒展滋润起来，整颗心似乎也轻盈丰润起来。管他那些人生的挫折与失意，工作上的烦恼，烦人的人事困扰，杂七杂八的家长里短，渐渐地都离我而去，都让它们滚蛋吧！一路上最喜欢的就是那醉人的绿色，各种各样的野菜和青草、树木叶片均有着不同的绿色，嫩绿、浅绿、豆绿、草绿、碧绿......深深浅浅的颜色不一的绿色创造出一个那么美丽可爱的世界，满载着希望和力量，意味着重生和新的开始。美好的事物都是有侵略性的，不是入了眼，就是占了心。我被那些优美的绿色风景黏住了脚，舍不得动腿和迈步，真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，大饱眼福。慢慢走着，经过那条我曾经梦牵 绕的大河----漩河，这一带的风景也是面目全非了。而紧靠它的的那一大片树林多年前已经被砍伐个精光，变成庄稼地。现在是枯水期，水流平缓细长，没有过去那般“一条大河波浪宽，风吹芦花香两岸”的景致，沧海桑田、日新月异，一切都在慢慢地改变着。

翻过几个小土坡，沿着迂回的小道转了几个弯，来到一处地势平坦开阔处，终于到达观里镇博士达农业基地。这里修葺一新，盖着多间二层小楼，门口有个宣传栏长廊介绍它的发展历史与荣光，里面有不少当年本市领导人的视察访问照片。农业基地范围很大比较现代化，里面种植苹果、葡萄等果树，道路两旁栽有各种风景树，正值花期，虽过了旺季却也看到繁花无数。边走边看，沿着路径向东直走再左拐一下，就会看到饲养的几种动物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身材高大的鸵鸟，再依次是一群美丽的蓝孔雀、活泼可爱的黑白羊驼、几只优雅温顺的白山羊、娇俏机灵的小鹿、一群花花点点的珍珠鸡，一群脏兮兮的小香猪在“哕哕地嚎叫着”，模样不太招人喜欢。我们迅速走过它们，在鸵鸟、孔雀和羊驼的住所外逗留许久。令人欣喜难以置信的是，鸵鸟竟然颇通人性，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，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，我自言自语跟它说了几句话，又给它拍了几张照片，它居然自动抖动翅膀给我们跳起舞来。一会站立，一会半蹲跪着，一会把前胸匍匐于地上，张开翅膀变幻出不同的姿势。看来它挺兴奋的，知道怎么讨好别人，是个见过世面的“老演员”了。

隔着铁护栏，看到雄性的蓝孔雀美丽迷人，迈着优雅的步伐在骄傲地踱着方步孤芳自赏，雌性的蓝孔雀黯淡无光少有吸引人之处，却也低调恬淡，静于一隅之地。逗弄许久也没看到孔雀开屏，或许人家今天兴致不高吧，看到孔雀公母各有五只，搭配倒挺和谐。活泼可爱的黑白羊驼一见到人就远远地跑过来迎接探望，浑身毛茸茸的绒毛加之模样俊俏的小脸蛋，还真是挺讨人喜欢的。黑羊驼我倒是 次看见，它也算羊驼界的“黑种人”了，全身黑乎乎的看不清眉眼，是个不讨喜的角色。可能是有点饿了吧，不停地在咂吧着嘴歪头看着你。随手扯一把野草送到它们的嘴边，赶紧过来抢着吃，吓得我赶紧丢下野草扔进去，生怕咬着我的手。小羊羔浑身大部分雪白，只有头部和膝盖处是棕色，看来是出世不久没有被尘世的纷扰所污染和感化，一副憨态可掬、幼稚纯真的模样，看着真令人喜欢！五月的田野真好看！五月的天气真怡人！五月的空气真清新！五月的一切，都是美好和可爱的！

傍晚回到家，看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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