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家万物之养猪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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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家万物,那些消失不见的过去,我用文字一一记录。我其实是很喜欢猪的,虽然在旁人看来它又蠢又肥又懒又脏。但其实猪猪很聪明的,它们的鼻子可以嗅到地上埋着的地雷,它们的浑身都是宝,用途颇多。而且,关于胖这一点,其实猪全身的脂肪含量还没有人的高,虽然它看起来胖胖的。以前,我们那里,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养头猪,春天要了小猪苗,养到过年就可以杀了吃肉了。自己养的猪,要比外面饲料厂卖的肉香。舅舅家有个大猪圈,养了十几头猪,春天两头老母猪生下一窝小猪猪,一部分自己养,一部分卖了。母猪一窝可以生5-15头,我最喜欢刚生下来的小猪猪,粉粉的,身上很干净,超可爱,叫声也很好玩。不像成年猪,身上总是脏兮兮臭烘烘的。母猪下崽通常都在晚上,舅妈要守在猪圈门前,打着个手电筒,帮忙照顾点,怕老母猪不小心踩死了猪崽子。我倒是没有亲眼看过母猪生产,想来画面不会好看到哪去。刚生下的小猪,舅妈把它们单独放在一起,点着一盏白炽灯给它们取暖。吃奶的时候也要在旁边看着,有些个头小的猪总是抢不过哥哥姐姐,在母猪身边拱来拱去,却找不到奶嘴。明明奶嘴就近在眼前,睁着个眼睛就是看不见。可能它们习惯了母腹中的环境,还没学会用眼睛观察世界。我总是趁着给母猪喂食的时候,溜到猪崽子身边,抱起一头小猪爱抚个不停了。可惜这小家伙胆子小,叫个不停,惹得母猪生气了,朝我大吼,自然是不能尽情地摸了。所以我到现在都想养头宠物猪,但是又不喜欢小香猪的花色,就爱这种纯纯的粉色,可惜它们很快就长到了。等到小猪奶断奶的时候,就可以卖给人家了。每次卖猪的时候,我在旁边看着可难过了。那么可爱的一群小猪苗,被那群长相凶恶的人粗暴地抓走,舅舅舅妈是老实人,价格要的都比外面的低,我就心里暗暗的生气。老母猪生了一窝又一窝猪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卖向远方,也不知它的心里作何感想。但妈妈带着两头小猪回家的时候,我们新的一年的养猪生活就开始了。它们长得很快,刚开始还是吃饲料,慢慢的越长越大,就开始喂麦麸稻糠了。泔水和着麦麸或者稻糠就是一顿猪食了,这么粗糙的东西它们却吃得很香,有时候还打架。猪也真是好养活,它们本就是杂食性动物,啥都吃。我喂它白杨树叶,它吃;喂它鸡骨头,它吃;喂它紫云英,它吃;喂它剩菜剩饭,它还是吃。嗯,也挺好的,不矫情。生在农家的生物,没那个矫情的命。猪猪这家伙吃得多,拉的粑粑也多,不过它们的粑粑还好,没有人的愁。我觉得所有动物里,人的粑粑是最臭的,当然我这话带有主观色彩,各位看官不可不必争执。基本上我爸妈一天会清一次猪粪,有时候忘了清,堆了好几天,猪圈没块干净的地了,我放学回家看到了,穿上胶鞋,端起铁锹就开干。猪粪晒干了可以做肥料,刚好家里有菜园也需要肥料。看着猪圈重新变得干净,心里也舒坦多了。夏天热得厉害,猪圈可没有空调。条件好的给猪圈装个电扇,我们家的猪就没这待遇了。白天的时候,我打开水井,抄起水管,往它身上浇水,虽然它总是到处躲,但我还是很喜欢往它身上浇水。井水挺凉的,看着它身上的污垢被冲刷得干干净净,我才心满意足地拿开水管。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,到了冬天,天寒地冻,泔水都结了冰。只好在地锅里把水烧开,再把麸子或者糠拌好,倒到猪食槽里。热热的猪食,倒进冰冷的石槽里,很快就变凉了,猪猪赶紧爬起来大口大口地吃着食物。可怜的猪啊,过不了多久你们的生命就走到尽头了。一方面虽然心疼它们,但是吃肉的时候吃的还是挺欢的。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猪尾巴,很Q弹,嚼在嘴里口感很好,虽然只吃过一次,但念念不忘。如今我和弟弟都在外面读书了,爸爸也在外地打工,老妈在老家也不养猪了。舅舅家也不大养猪了,养猪的那些辛酸苦辣也只在回忆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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